高手的能力,是高手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的一种能力。
人是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
没有绝对的价值,只有相对的价值。那个相对是相对于什么呢?就是相对于场景。
所谓学习就是对场景的感知,在场景当中形成一系列的应对机制。
灰度观察,黑白决策。
在《易经》里头有一句话叫“君子终日乾乾”。乾本来就是主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强调的就是主动。乾乾就是自强不息又自强不息,主动了又主动。
在《易经》看来, 一个人只有终日乾乾,他才能够面对所有的场景,不管是顺境、逆境,还是困境,他都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儒家理想当中的君子,就是以一种习惯性的超常主动的方式面对人、事。也只有以这样一种终日乾乾的态度,你才可能成为场景和格局的控制者、主宰者或改变者。
要从知道为什么到不知道为什么,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这是从大量的有意识的刻意练习,不知不觉沉淀到潜意识的一种能力。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里说,城邦的领导者既不能是出身特别高的人,也不能是出身特别低的人。出身特别高的人容易跋扈,看问题、处理事情容易粗略、蛮横,而出身低的人看问题、处理事情容易琐屑,甚至刻薄。适合做城邦领导者的人一般是中等出身的人,既不是太高,也不是太低。处于这种状态的人观察世界、感受世界,以及处理问题的方式有着独特的品质。
我们常常忽略由于我们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待世界的方式就不一样。为什么大人和小孩说话的时候要蹲下来?当大人蹲下来说话的时候,是在通过一种场景和视角的切换,获得某种原来没办法感受到的东西。
案例二:清洁工尼克的故事
尼克是一家医院里头的清洁工。有一个病室住着一个因为打群架而受重伤,很长时间昏迷不醒的重症病人,他的老父亲在照顾他。有一天,尼克来打扫房间的时候,这个病人的老父亲正好出去了。尼克打扫完这个房间就到另外一个房间去打扫,他出去的时候,病人的老父亲从外面进来,他发现尼克没有进到自己儿子的病室来打扫,就非常的生气,对尼克吼起来,质问他为什么不打扫这个房间。
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我们可以以强硬的方式据理力争:你凭什么说我没打扫,我已经打扫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将会引发一场非常大的冲突。
但尼克他选择了一种看似最简单的方式,他说“对不起,我现在就打扫。”等尼克和那个老人进到他儿子的屋子的时候,老人立即发现这个屋子已经打扫过了,但尼克还在认认真真了打扫。老人站在那儿身怀愧意的对尼克说“是我错了,你已经打扫过了”。短短的二十几秒钟,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这种看似简单的方式避免了一场巨大的冲突,而且增进了他们之间的沟通,化干戈为玉帛——这种极简单的处理问题的方式这就叫phronesis,明智或者机智。
典型的“雄鸡一唱天下白”, 大公鸡老以为天是它叫亮的,因为每次它叫完后天就亮了。这就是成功学特别不靠谱的地方。
成功学最大的问题就是,它完全忽略了导致成功的诸多要素,而且这些要素之间的权重完全不清楚。比如大环境特别有利于成功,而且有利于某一类性格的人成功;如果换了一种环境,这类人可能是最倒霉的人。这一个原因,就可以抵得上很多其他也可能导致成功的、但权重比较小的原因。所以我们不能简单的倒推 ,从而得出一个结论,“因为它这样,所以它成功”。
一份出版于台湾的杂志叫《天下》。“天下”这两个字写得非常漂亮,后来我请教,这个字这么漂亮是谁写的?有人告诉我,这是一个叫郑孝胥的人写的。据说还有四个字也是他写的,“交通银行”。
古代的政治体系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沟通方式就是文字,所谓见字如面,“远隔天涯,鸿雁传书”。即使每天上朝都能见到皇帝,那个见到跟没见到也是差不多的,都是早晨4点钟来上朝,你也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所以,大臣跟皇帝之间的唯一的连接就是字。每一个奏章都是大臣亲笔写的,都是他最具个性化特征的。而皇帝恰恰是通过这种方式对大臣产生第一印象。所以,如果你的字写的不好,哪怕是你很想当奸臣,那你也一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文字只是进入“当贪官”这个程序里的基本资质,或者说通关的时候,第一关就是就要有这个资质。他是一个qualifier,就是获得了资质的人,但是他不是winner。因为字写得好不一定就能获得皇帝的认可。这不是一个充分条件,而是一个必要条件。字写得好并不能保证你就能得宠,但是你字写不好,这个机会就根本没有。
所以,当我们知道这个原委的时候,也就明白了奸臣跟书法家之间没有什么实质性关联,我们就不用在上头费脑子了。它是特定的场景下产生的一种看似有关联的东西,实际上没有什么关联的一种现象。
丁元英每次外出就餐都是先付钱后吃饭,一天他在早餐店吃完馄饨准备走时,却被老板娘拦住说:“你还没给钱呢别走!”,他先愣了2秒,随即二话不说,又付了一次钱。
《孙子兵法》认为, 战争的最高境界是和平,和平不仅是战争的最终目的,而且是战争的最高手段。
《孙子兵法》云: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连高明的战争手段都是在用非暴力来处理非战争领域的事情,我们更应该意识到非暴力的力量。
本来,沟通的目的是减少冲突和暴力,但由于我们在沟通中不自觉受到暴力因素的干扰和裹胁,以至于我们的沟通从一开始就踏上了一条暴力沟通的不归路。本来是抱着化干戈为玉帛的沟通,最后都变成了不可收拾的暴力场面。
Power over → Power with
在《非暴力沟通》里区别了两个概念:Power with和Power over。Power with是将你的能量和权利与对方的能量和权利融合起来,实现共赢;Power over是将你的权利置于对方的权利之上,压倒对方,这种状态就是暴力状态。非暴力就是从Power over到Power with。
区分观察和评论
《非暴力沟通》里的一个关键点是:我们在沟通的时候一定要区分观察与评论。
很多时候,我们把评论当成观察:当你看对方的时候,即使你是默默地在旁边观察,你的观察方式也已经不知不觉染上了评论的色彩。你认为你的看法很客观,但你其实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看对方,也就是说,我们已经陷入到评论的状态,或者说,我们在沟通之前就已经被我们身上的批评家人格所绑架。你在表达你对对方看法的时候,其实是在进行价值观输出,而你自己不知道。
柳传志说过 “自己主动做一件事情不是做好一件事情的重要手段,而是唯一手段”。
任何沟通的成功和失败,并不是发生在这场沟通当中,事实上,它们在这场沟通之前就已经发生,甚至是已经注定了。
如果你身上携带了太多暴力的因素,你是很难完成一场非暴力沟通的。有一个特别值得注意,又特别容易忽视的东西,就是我们要学会通过改变自己的语言和表达方式,来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所有的暴力沟通都是跟暴力性的语言联系在一起的,而暴力语言的特点就是它自带评判和居高临下的因素。
要区分观察与评论,一个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尽可能使用丰富的描述性语言。好的家庭氛围和坏的家庭氛围,从词汇量就可以看出来。我们要想真正摆脱暴力沟通,那就要从增加自己的词汇量,减少概括性、评判性、标签性的语言开始。一个表达起来词汇丰富的人,一定是一个感知细腻、表达平和、细致入微的人。我们在学习各种非暴力沟通技巧的同时,要从丰富自己的词汇量开始。
《菜根谭》里的一段话:
“家人有过,不宜暴怒,不宜轻弃。此事难言,借他事隐讽之;今日不悟,俟来日再警之。如春风解冻,如和气消冰。”
家人有过以后,不要立即勃然大怒,不要轻言放弃,不要说断绝什么关系的话作为威胁。这件事情难以说清,就用别的事情旁敲侧击让他明白,他今天不明白,就等着来日再说,过两天再跟他交流。这就像是春风解冻,春天来的时候水面上还结着冰,但是春风一天天地吹,慢慢这冰就化了,这是“和气消冰”——这是家庭沟通的规范。
我们通常会把管理一个家庭想象成用一套严格的家法来管理,其实不是这样的。
这就像一个拥有权力的人如果老是倚重自己的权力,一方面会导致他自身越来越独断专制,他的沟通越来越是一种下命令和威胁的方式;另一方面,他也让家庭的情感生态发生了不知不觉的恶化,最终的结果是大家都学会了使用自己的权利,哪怕是处于弱势状态的人也会想各种各样的方法和点子来逃避惩罚,暗中使绊儿,来悄悄地甚至很恶毒地破坏规则和逃避责任——这样就会让家庭关系和情感陷入到极度的混乱当中。
阿克顿勋爵有一句名言—— 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这里的“腐败”就是由于权力的无节制使用,导致整个系统运转失灵,甚至崩溃。
当权力成为管理和经营家庭最重要、甚至是唯一作用力的时候,这个家庭一定会朝着混乱、混沌,也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腐败发展。
特别喜欢倚重权力的人,他的语言也会出现腐败,这个腐败就是“简单粗暴”——表面上很强大,其实软弱无力,根本不起作用,这才是真正的腐败。
如何克服语言的腐败,防止整个人际关系混乱、混沌、以至于彻底崩溃呢?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地节制权力,尽可能地远离强控制、远离命令控制式的管理方式,让整个组织、整个系统有一种自我管理、自我修复的能力。
如果这种方法也可以叫“管理”的话,那么它是人际关系和家庭关系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管理原则。它是一种替代传统控制式命令的,强控制、强管理的管理方式。
如果我们有这样一种认识的话,就能认识到中国儒家传统中一个核心价值标准——孝道。所谓【孝】就是强调在习惯性的弱势当中保持高度主动性,面对挑战、不利和种种限制条件,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创造性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框架理论认为, 任何一个新闻报道,表面是在报道一个客观事实,其实每一个记者、每一家媒体、每一个编辑都会不自觉地选择一种取景框。他们用这样一种取景方式从现实世界中抓取一个客观的事实,在抓取的那一刻,这个事实已经不客观了。
就算某件事情完全是客观的,记者也没有戴着有色眼镜去写,但关键在于,世界上每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你的报纸偏偏只登这件事?这本身就是一种选择,包含着一种主观性。这种主观性是一种我们没意识到的主观性,或者说,是我们没有意识到我们在对现实进行篡改和动手脚。
随着我们的小动作越做越多,就会形成一个正反馈,有了一个框架。之后,你会关注一些特定的事实,这些事实进一步将你的框架固化,使得你的框架、你的意识雷达越来越敏感,最后,你就越来越坚信自己抱持的是那样一种世界观——世界呈现为被你的世界观,或者说被你悄悄用各种PS软件改造过的一个世界。
丨挟带私货的客观
不仅是新闻媒体,【框架理论】让我们日常沟通和表达中都会不自觉地用特定取景框,借一个真相来悄悄撒谎,或者是在一个本来是客观的东西里悄悄塞进自己的私货。
“悲观主义”和“客观主义”是两种针锋相对的世界观,而支撑这两种理论的事实往往是同一个。
有一个我们很熟悉的说法:当这杯子里有半杯水的时候,悲观主义者看到的是“我只剩下半杯水了”,而乐观主义者说“我还有半杯水”。
悲观主义者说“我这样一天天变老,正在成为一个老人”,而乐观主义者认为“我现在的每一天都是我生命当中最年轻的一天”。
面对同样的一堆葡萄,你有两种方式来吃:可以从最好的葡萄吃起,也可以从最坏的葡萄吃起。这两种行为都有相应的理论来支撑,一种是“我吃的都是我剩下这一堆里最好的”,另外一种是“我吃的一颗比一颗好”。
框架不是谁强加给我们的,在描述世界的状况、表达自己观点的时候,我们自己都会悄悄动手脚,悄悄在认知上作弊。当然,我们也可以主动去动手脚。
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常常站在富人的立场上说话,他宣布减税的时候给出的理由是:我们要把富人为我们这个社会额外承担的东西归还给他们——穷人显然不会这么看,但富人觉得这的确不是在减税,他们已经付出了过多额外的税收,今天只不过是回到了合理正常的状态。
【框架理论】提醒我们,在对任何一个事情发表看法的时候,休言客观。
我们的语言具有一种原罪——作弊的原罪。当你说一个东西好,或者一个东西坏,当你在褒贬每个人的时候,你在很大程度上表达的不是对这个人、这个事的客观看法,而是表达了你选择了一种什么样的框架,或者更直接的说,你在评判世界和他人的时候其实是在表露和评判自身。
丨输家的精神毒品
华为的一个著名理论是:一定不要把那些战略性资源消耗在非战略性节点上。
他们寻求的是建设性,在跟别人沟通、甚至争论的过程中始终把握住一点:我要的是什么,我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华为人始终不忘这个初衷,将自己的思维和行动聚焦在怎么解决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汲汲于小成,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逞口舌之利。
人生其实就是一个选择的问题,你选择了这种快感,就拒绝了另外一种快感,每一种选择都是有机会成本的。
赢家和输家的差别在于,前者选择了一种恰当的能量管理方式,将自己有限的能量用在了真正有价值和意义的事情上,而后者选择了一种自娱自乐、自鸣得意、自己觉得很有意思,别人觉得很无趣的奋斗方式。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精神毒品,时间久了,就会对这种虚幻的快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欲望——越是不断努力向自己证明自己是一个永远的赢家,在别人眼里,越是一个永远的输家。
我为了验证我的判断,课后向在场的同学了解了一下这些提问的人,他们所做的企业,以及企业的业绩。有意思的是,了解的结果证明了我的预感:问题的品质跟他们企业的品质是一一对应的。
“语欲胜人症”在不严重的时候只是一个小毛病,有时候也能够带来某种愉快。但我们不能沉溺其中。小胜怡情,大胜伤身,樯橹灰飞烟灭,我们千万不要给自己悄悄注射这种精神毒品。
我曾经讲过稻盛和夫推崇的人才等级的标准:
三等资质,聪明才辩;
二等资质,磊落豪雄;
一等资质,深沉厚重。
三等资质的人是很容易发现的,他们聪明才辩,才华都是在面上的。他们有特长,但不堪大用,可以把他们放在一些特定的岗位上——有些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把这样的人放在特别重要的位置上,因为他们很容易被发现,很容易表现自己,而越是高品质的人才,越可能在这个方面有缺失,显得不那么聪明才辩,比如最高等级“深层厚重”的人,这样的人才之所以难得,是因为总量本身就少,以及这类人特别不善于表现自己,而只有把这样的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你的企业才是靠谱的。
相信和相信是不一样的。世界上有两种相信的方式,一种是【看见了相信】,一种是【相信了看见】。
我们经常说“眼见为实”,说的是看见了才相信的人。还有一些人特别爱相信那些看不见的事情,看得见的事情他们往往还不太相信,宗教学上把这种相信称为“真正的信仰”。
基督徒说“信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你的信心、信念、信仰是你所盼望之事的基础,是没有见到的事物的确切根据。因为相信方能看见。
知道了【框架效应】,这件事我们就不难理解了:你被植入了意识雷达,把生活中有利于你这个信念的事实统统收罗了进来。
这有点儿像宇宙最初从混沌的星云状态逐渐变成了一颗颗的行星和恒星。我们的信念往往就像最初的某一颗行星,它吸引了更小的尘埃,体积就变大了。按照万有引力理论,越大的物体,质量越大,引力就越大;引力越大,吸纳的星辰就越多,最终就实现了某种马太效应,越大的就会越来越大,信念、信心、信仰也就越来越足。
面对同样一个未卜的前程,不同人群的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讲到过一个比拼:在干草里找一根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使命,但面对这件事情,赢家组寻找这根不存在的针的时间是输家组的5倍。
所谓“幸运”,说到底是个概率问题。但是你相信了这个幸运,你付出了努力,你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大高于没有动过这个念头,没有吹这个牛的人。
所谓“幸运”其实就是幸运的被绑架,或者被幸运所绑架。同样的道理适用于不幸。好运气和坏运气,当初只是一念之差,但最后的结果大异其趣。
运气动力学
说到“运气”,还有一种说法叫“运气动力学”,这是一个有点儿玩笑的说法,但运气的确会引发新的运气。
借用朱元璋的话就是“原本是顺路打劫,谁曾想弄假成真。”——刚开始是一个假戏,演着演着就真做了,而且越做越真。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中,你的场景和舞台发生了变化,运气把你裹胁着上了另外一个台阶,另外一个舞台。
在新的这个舞台上,一方面,积极的佐助力让你如虎添翼,另一方面,任何一个舞台都是一种压迫、一种威胁、一种挑战,如果你能够在挑战和威胁面前,在浪得虚名的同时,抢在泡沫破灭之前把自己做实,真正的做到名至实归,那就要拼天赋和努力了。
对那些认为自己天赋不错的人来说,这些幸运的人真的很可恨。但这些幸运的人也有一个特别大的问题,就是如何补课。至于无论怎么补都补不了的部分,那就是天分了。
古话说的好:
“天欲祸人,必先以微福骄之,所以福来不必喜,要看他会受;
天欲福人,必先以微祸儆之,所以祸来不必忧,要看他会救。”
老天要想祸害一个人,有时候会用那些小小的幸运来让你产生骄傲和懒惰之心,然后就看你能不能受得住了。没有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一切都要看你的能力和天赋是否配得上现在这个位置。
反过来,有时候坏运气有可能是老天爷为了成就你,用小祸害让你清醒。请将不如激将,激活你身上的某种潜能,这时候就要看你能否在这种困境当中自我救赎,就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的Andy一样:你要是能救,就能成为一个最终的幸运儿。
听到这个问题我有一种感觉,陈岩同学也许是个磊落豪雄和深沉厚重的人,但至少他是一个聪明才辩的人——聪明才辩的人的特点就是遇到一个问题能想到很多问题,滔滔不绝地把这些问题呈现出来,然后进行很好的梳理,这的确是一种能力。
但你具有这种能力的时候,你就可能丧失了别的能力,正像罗伯特·弗罗斯特(RobertFrost)说的, “林中两条路,你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放弃了那条。” ——人的人格类型、性格、能力类型,不是摆在我们面前可以随便选择的东西,一旦你进入一个路径的话,掉头切换路径的可能性就会比较小。
在我看来,深沉厚重可能都有基因层面的原因,当然也有后天习得的原因。稻盛和夫说“深沉厚重的人之所以宝贵,最重要的原因是你很难发现他。”这个规律适用于所有的市场,无论是资本市场还是人才市场,最有价值的标的你是不太容易找到的,而一下子印入眼帘,让你一见钟情的标的往往不是有价值的。
发现深沉厚重的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能否发现这样的人,说得庸俗一点儿、神秘一点儿,那就是“缘”,就是你跟他内在的契合度是否足够。“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逢”——缘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契机,如果没有你就很难发现。
另一方面,什么才是一个深沉厚重的人呢?一个很重要的特点是,他们想得比较少,遇到一件事情的时候不会立即在头脑中摆出各种选项,调动自己的智力在这些选项之间进行不断地选择,最后凭自己的机灵劲儿或者聪明劲儿选一个东西。那种状态本身不是深沉厚重的状态,说得难听点儿是“散户心态”。
“散户心态”就是选择特别多,脑子特别活,很容易被各种标的打动,身手好像很敏捷,能够快进快出的。
散户的反面是“庄家心态”,说白了就是五个字——沉默的赌徒。这种心态的感知和认知的焦点不会随便漂移,摆在他们面前的选项也不多,甚至对很多看似很显眼的选项有一种无感。
我们之所以很难做到深沉厚重,是因为你没有一种赌博的勇气,这种赌博有时候甚至是你都没有意识到你在赌博。
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把信仰和赌博连在一起,他认为信仰在本质上是一种赌博,那些坚定的信徒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坚定的赌徒,他们会忽视很多显而易见的选项,所有心智不是用来马上获得价值,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是他们的一种基本的素质。
怎么才能做一个深沉厚重的人?第一步就是让自己的内心不那么活泛——为了提高自己被发现的概率而推销自己,让自己降级成了聪明才辩的人,或者爬到一个位置然后再显露自己的磊落豪雄乃至深沉厚重,这其实是不可能的。
会提出这个问题,证明你还离磊落豪雄和深沉厚重还比较远。曾国藩说“人之大患,在于妄为人知”——我们都希望被人知道,但是不要妄为人知。没有意义、没有结果,又很积极的行为叫“妄”。你主要的心智能量都用在“如何被人知”,而不是“所以知”上面了,就成了我们常听说的“不患不知,而患所有知,不患不立,而患所以立”。
你要做主持人,那一定是要好好说话的,你别指望没有那套技巧就能当一个好主持人,或者你要当一个好网红,那也一定要好好说话,当然,你要长得漂亮可以不用:)
从容淡定≠深沉厚重。
深沉厚重是“能保持积极的沉默,保持一种积极的消极状态”。像老虎和老鹰一样,不在关键点上绝不发力,而在关键点上一定能发力的人才是深沉厚重的人。单纯说“聪明才辩”很难判定一个人是不是人才,关键还是在于是否真正是在节点上发力,而不是在不太重要,甚至是无关紧要的节点上不停地发力。
同样,“好好说话”也分为几个等级,但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如何打动人”。打动人有很多方式,有的场景需要巧舌如簧,有的需要伶牙俐齿,更多的时候说服人需要多信道、全息化的方式去让人信服和认可你。
“好好说话”的本质是要说到点子上,这是最根本的。 如果仅是为说话而说话,为流利而流利,你一开口别人就觉得你拿过金话筒,不一定说明你能好好说话。
我也能时不时碰到那种,尤其在人多的场合里说话有板有眼、滔滔不绝、非常伶俐的人,但这种能力更多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他们是在以非常流利的语调说其实没必要说的话。
一些人之所以经常会有保护性的发问,是因为他的内心有一种我们称之为“习惯性防御”的心理机制,他内心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在跟人交流的时候,主要的精力是放在对方是否在对我有威胁或者对我有敌意上。
同样一句话,在不同人身上是有不同反应的:对一个同事说“你今天真漂亮”,有的人听了就会特别高兴,还有一种人就会反过来问或者想“难道我以前很丑吗?”——他这样想问题的思维方式是身不由己的,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一种习惯。
那么,面对这样的人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呢?
首先就是少与这样的人交谈,万不得已,工作上的关系最好用书面的方式,或者是用特别简单的问题、直逼问题本身的方式。
同时,你的态度要友好、要nice,当他表现出保护性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持这种状态,不要陷到他的那个维度里——他质疑、他防卫,你不防卫,慢慢的,他就按照你的逻辑跟你对话了。当你面对他的反问话题无法继续的时候,方法就是:你只问你关心的事,只讨论你关心的事,不被他的逻辑牵着鼻子走。
要衡量一个人的沟通能力有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就是你打断别人话的次数,或者你在跟别人交往的时候有没有、有多少打断别人的欲望,这在更多的时候往往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一个成熟的沟通者,能够跟不同的人,甚至阿甘那样的人沟通,才说明沟通能力强。有些时候,人在说什么的时候,不一定说出了什么,不一定说出了某种真实的东西,但真实说出了某种东西——你从他的表述里,那些好像听不懂的话、让你着急的话,实际上在表达他的焦虑、他的困惑、他的需求到底是什么。
几年前有人突然到我的办公室里找我,我的同事就很怠慢地把他安排在一个地方坐着,并没有叫我。后来我看他坐在那儿,就问同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说以为这个来访者是送快递的,或者是物业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就没有叫我。然后我就坐下来和这个人聊,确实很让我着急。这个来访者曾经是某著名互联网公司的一个创始人——我记得他的公司被一家大公司收购的价格确实是让我觉得很恐怖的一个数字——通过慢慢地交流,我发现这个人的简历是一份黄金简历:在国内读大学→到国外留学→创办自己的公司→以一个非常高的价格被收购→做自己爱做的事情。
之所以说到这件事,是因为在生活当中,我们常常会遇到那些说起话来慢慢吞吞、毫无建设性、不得要领,但是并非等闲之辈的人。当你觉得你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人的时候,我们要反省一下,这可能不是别人有问题,而是我们自己有问题。
王尔德的悖论:人生有且只有两大悲剧,一是得不到我们所要的东西,二是得到了我们所要的东西——得不到是不幸,得到了有时候会是灾难,这是我们常常会遭遇的场景。
作为一个奋斗者,一定要具备一种心智模式:做一个“积极的悲观主义者”,而不是要“消极的乐观主义者”。
“ 消极的乐观主义者 ”思考问题常常遵守这样一个句式“要是怎么怎么就好了”,他们相信世界上有一劳永逸的事情,相信世界上所有的麻烦是来自于眼前的某些障碍,而一旦障碍消除,就会进入人间乐土。而那是不现实的,所以才是“消极的乐观主义者”。
“ 积极的悲观主义者 ”则认为这个世界,或者生活的世界本质上是悲观的,是矛盾、麻烦随时在侧、层出不穷、别开生面的。种种制造麻烦的事情,干脆被他们想象成为一个雷区,生活和工作就是一场排雷游戏,你把这一关解决了,下一关等待你的是更多的、更隐匿的雷,还有各种要你性命的陷阱在等着你。有这种心态的,就是“积极的悲观主义者”。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作为一个管理者,你要切换一种心态:管理就是“不断消除麻烦”和“不自觉制造麻烦”。
“彼得原理” :如果一个公司在激励选拔人才的时候,用“你干得好我就给你升职”这样一种方法,最终的结果是这个人一定会被提拔到一个他不胜任的位置上来。
奋斗就是“自己成为自己麻烦的制造者”——你奋斗就是要解决各种麻烦、消除各种障碍,让自己进入到新的天地、新的境界。而这个你通过奋斗创造出来的新天地和新境界,就是一个遍布着你意想不到新麻烦的场景。
“麻烦守恒定律”:当我们消除一个麻烦的时候,常常也是在给自己制造新的,甚至更大的麻烦。
孩子的教育无非就是两种选择:
第一种,培养原生态的“无权势者的权势”。不少父母其实是在做这样一件事情“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你与孩子之间进行的是这样一场权力游戏的时候,最终孩子就只能是只会玩这种游戏的人。
第二种,另一种类型的“无权势者的权力”。这种游戏的特点是及早减掉孩子的精神脐带,及早给他在精神上断奶,及早限制他的各种的权力,给他设置各种权力边界,让他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个赤手空拳面对复杂世界的人。
当他以一个无权势者的身份出现在真实世界的时候,就会逐渐培养自己的多样化能力,让自己真正拥有靠得住的“无权势者的权势”。
“积极的悲观主义”: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中国人讲“吾日三省吾身”,各种宗教里都强调内观内省,或者忏悔,这些措施都在做一件事情:消除我们的消音机制,尽可能减少各种我们没有意识到的损友对我们的伤害。当这种作为消音机制的礼节在我们周围弥漫的时候,灾难也就不远了。
李开复前不久说了一句话“在人工智能时代,文科生终于熬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
所谓“智能技术”,它的终极模仿对象是人,所以,它越来越要求机器向人学习,而人是什么样子对那些做机器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人是一个综合体,是各种功能、性状、复杂的知、识、情、意融合起来的综合体。要造物,造出真正具有人性化的物,就需要一种我们所说的“文科生的能力”。
“文科生的能力” 用《全新思维》的作者丹尼尔·平克的话概括起来,就是 “三感三力” :
· 三感——设计感、娱乐感、意义感。 · · 这三种感觉是人文教育特别强调的。
· 三力:叙事力、共情力、交响力。 · “叙事力” · 是还原场景、构造场景、营造氛围的能力; · “共情力” · 是能够和其他人、其他物体产生共鸣、同频共振的能力; · “交响力” · 是将诸多要素合成起来变成一个整体,使其效果远超于个体和局部的能力。
—如果鸵鸟是蠢的,那为什么鸵鸟这样一个物种能够一直延续下来?
老鼠遇到蛇的时候,为什么老鼠会吓得魂不附体,呆呆地等在那儿好像坐以待毙?很简单,因为老鼠这种看上去很懦弱的行为其实很智能,而这种智能行为也并不是它自己选择的——蛇的视力都很差,它的眼睛只能分辨动和静,具体的形状看得非常模糊。那些遇到蛇会想办法逃跑的勇敢的老鼠,其实自己不知道,它恰恰是向蛇展示了它的存在,而那些吓得魂不附体的胆小的老鼠,它瘫软在那个地方恰恰给它赢得了生机,自然,那些积极主动的老鼠的基因就留不下来了。
所以,我们说一个“新物种”是新的还是旧的不重要,关键在于它是否能够活得下来,能否是一种留得住的、能够繁衍下去的物种。
要识别一个公司的DNA要看四大要素——决策权、激励机制、组织结构和信息传递方式,其中最重要的是“信息传递的方式”。无论对一个创业型企业,还是一个成熟企业,甚至一个已经成为巨无霸的企业,都可以从这四个点来进行分析。公司推行的某种变革都是围绕着这四大要素在进行变化的,如果一个公司在这四个点上发生了明显的蜕变、退化、变质,那这个公司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家公司了,它的DNA已经变了。
所谓“散户”,就是在观察一个态势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真正重要的“隐性玩家”的那类人。他们只看到那些显而易见的直接因素,并且相信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他们上窜下跳、频繁进出、很努力、很勤奋,但是最后就是两手空空。原因在于,“散户”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置身的这个资本市场里真正的“隐性玩家”是谁,他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样一点——散户很少意识到庄家的存在,或者说,他们低估了庄家的作用,同时,他们也没有意识到庄家有各种各样的形态、各种各样的身份。有比较容易看到的庄家,更有你完全意识不到但是真正起大作用的那些庄家。只有意识到这些“隐性玩家”的存在,才能够从明局里看到暗局,否则,你的所有勤奋和努力可能都是徒劳的。
沙盒创新,Sandbox Innovation。这是一个专门的名词,是由印度裔的美国管理学家普拉哈拉德提出来的一个概念。
所谓沙盒,就是一个盒子里装满的细沙,象征着它的外部约束条件是非常明确、不可更改的。但是你又要创新,那怎么办呢?只能在一些细小的环节上保持弹性,这就是沙盒创新。
在印度一个产品要想卖得好,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性能不打折扣;二、价格大打折扣。 这两句话就可以概括沙盒创新的本质。
在印度的这个绝对贫困人口占4.5亿的国家里,你的产品要有销路,必须要将价格降到足够低,低到这些真正的穷人都能买得起,才可能拥有市场。
日本的首富是谁?
德国的首富是谁?
西班牙的首富,曾经也做到了世界首富的人是谁?
答案是,日本的首富是优衣库的老板;德国的首富是一个廉价超市的老板;西班牙的首富是ZARA的老板。他们赚的钱都不是富人的钱,至少他们客户的主体不是富人,而是穷人。穷人的钱不好赚,但是穷人有他们的刚需。你之所以觉得他们的钱不好赚,是因为你没有沙盒创新的能力,没有在成本上将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的那样一种能力。
赚穷人的钱还有一个非常重大的优势,那就是不仅他们有刚需,而且数量非常大。他们在社会金字塔的底层,金字塔下半部分的面积是远大于上半部分的面积的。所以,如果你能够创新出一种产品,穷人愿意用,而且买得起,那将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沙盒创新给我们最大的启示是,在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而且大多数人还不是富人的市场里,如果你能够生产出他们很想买,而且买得起的产品,不管这些产品是医药还是医疗器械,还是服装,还是日用杂货,你都有可能成为中国的首富。我觉得这样的首富对中国更有意义。
在几乎等同于死亡的条件下坚定地等待它可能有的生机。它卑微到极处,弱到极处,同时它又强大到极处。
我又想到《道德经》两句话:
“死而不亡者寿”,就是说一个东西它死了,但是没有亡。“死而不亡”这样的东西才是真正的长寿。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这两句话都可以来形容卷柏生命的柔性,上穷碧落下黄泉,哪儿都能生存。风来了把我带走,风走了把我留下,哪儿有水哪儿就是它生长的地方。
有时候,看似最弱的方式往往是更强大的方式。还是回到老子的那句话,“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所谓智慧的人首先是能够面对沉没成本敢于割肉的人 。在股市上,如果你在心理上过不了这个关,别说办企业,你炒股都会出大问题。所以设立离职奖金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荒唐的举措,其实是一个相当有效,又相当省钱的办法。有意思的是,最终拿了离职奖金离开的人,只占总人数的2%~3%。
真正的妙招往往都是险招, 如果你的招数路径听起来四平八稳,就别指望超出预期的效果。无论是管理个人还是管理一家企业,我们都要学会超越常识,超越本能,努力的去寻找那些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卓有成效的理念和方法。
管理者如何让自己的手“闲”一点?
《易经》说“ 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一个领导者只有当发现最微妙、又最关键的迹象时,才会有所作为,而不是整天忙忙碌碌地做不得要领的事。
我还引用过一句话,叫“ 虎行似病,鹰立如睡 ”。自然界最猛的禽,最猛的兽,它们都看起来有点懒。
成功没有充分条件,但有必要条件
有一句话听起来有点消极,但不无道理——“听天命,尽人事”。所谓天命就是那些我们不能控制的客观的条件,虽然不能控制,但是我们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到底该做什么事情?在一个事情没有开始之前,你是不知道你该做什么事情的。很多的规律是在你做起来以后才悄悄的感受到的。甚至,那些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决定性的规律,它很可能是一个特别致命的障碍,使得你突然明白的。这就是说认知是在行动当中悄悄挣来的,积累起来的。
我们谈论一件事情的时候,都要记住两个我们特别容易忘记的概念: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当然,还有一个派生的叫充分必要条件。
我们不可能拥有成功的充分条件 ,因为那些成功者都不知道他的成功的充分条件是什么。要做的、能做的是尽可能去满足必要条件 。有知不一定成,无知一定不成。要补足无知必定不成的那些事情。
那些规律是什么呢?其实用不着我说,你随便打开一本书它都会告诉你那些道理,这些道理有没有价值?关键是你如何去对待它。比如说做事情要有恒心,这句话听起来简直跟没说一样,我们往往是自动忽略的,或者即使认为它是对的,我们往往对它是无感的。很多的道理是小学老师,甚至你在更小的时候你妈妈教给你的。
沃尔玛的创始人山姆·沃尔顿说, 商业的本质很简单,就是“己所欲,施于人”。
所谓伪学习就是不断的往一个地方堆放各种建筑材料,却从来不盖房子。结果,自己的头脑就变成了一个堆积各种废旧建筑材料的垃圾场。如果我们用沃尔夫定律来看学习的话,那就更容易知道什么叫真学习、什么叫伪学习。
同样是知识,有的人的知识不仅丰富,而且强健。也就是说他的知识的密度和坚硬度比较高,他在应对各种场景、各种局面的时候就会表现出很强健的认知能力,包括判断力,甚至还包括执行力。如果我们仅仅是在吸收所谓的新知识,那我们是没办法拥有一种真正强健的认知能力的,原因是你所拥有的知识并没有承受压力。换句话说,我们的认知没有受到压力、没有受到挑战、没有受到创伤的时候,强健的知识体系是没办法建立起来的。
有人用沃尔夫定律来解释中国的硬气功。为什么有的人把七块砖堆到一起“啪”的一下能够把七块砖都砍断,普通人那么砍一下的话砖没断,你的骨头断了。我们在武侠小说里头还看到过一种叫铁砂掌的东西,就是一个人快速的把自己的双手插到铁砂子里,久而久之,他的骨头就会变得很坚硬,很强健。据说练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如果用力的把手伸向对方的时候,手就变成一把刀子,赤手空拳就能要了人的命。
所谓社会兴趣,就是对他人总是保持一种合作与建设性的姿态,对与他人的交往、融入到一个群体当中怀有深厚的兴趣。如果说我孩子也有几个很知心的朋友、跟我们关系也很密切,这叫不叫社会兴趣呢?这不叫。所谓社会兴趣是,不仅是对所爱的人、亲密的人有直接的感情,而且是对周围的,包括陌生人都有一种不抱直接目的、不会因为某个直接的原因而具有的那种感情,还有他对现有状况的认可、和对未来状况乐观的憧憬。所有这些加起来才叫做社会兴趣。
怎么来衡量一个人的社会兴趣是否健全和充分呢?早在20世纪初心理学家阿德勒就给出了三条标准:
第一,合作。
当他面对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常常想到的是跟别人去合作;当别人遇到困难时,他保持一种习惯性的帮助他人的准备状态。
有一个小细节跟这个东西有关,比如说你从一个门出去的时候,你是不是习惯性的把手往后推,让后面的人方便的过这个门。有一个测试很有意思,60后、70后、80后、90后,不同年份的人愿意做这个动作的明显不一样,这个动作就反映了社会兴趣。因为你帮的人往往你不认识,即使你不认识都保持一种帮助他人的准备状态,这就是社会兴趣。
第二,给予。
在与他人交往的时候一直保持着“给多于取”的倾向或者是习惯,哪怕是在日常平等的交易交换中,他也习惯于让自己付出的大于自己所得到的,也就是说他始终保持一个人生的不等式,那就是让自己的给予大于自己的所得。
第三,共情。
衡量社会兴趣是否健全和充分的第三个特征,表现为对他人的思想、感情、体验,希望给予理解的能力和愿望,也就是一种共情力。就是他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总是试图让自己的频道跟别人的频道合在一起,总是试图保持同频共振,而不是自说自话。
这三点说起来是三点,其实就只有一点,那就是给予大于索取。
我们跟人打交道的时候,如果你拥有了合作、给予、共情力,你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相反你不具备这种能力,或者说你拥有一个相反的不等式,在与人打交道的时候习惯性的让自己的所得大于自己的付出的时候,别人会迅速的感受到你的身上散发的一种冰凉气息,这其实就是气场。
看到一个数字我都很惊讶,就是我们对一个人形成判断,只用十分之一秒。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是因为你的行为模式和思维模式已经固化,别人在一瞬间就能识别你的模式,如果你是一个温暖的人,别人会在一瞬间感受到你的这种温暖或者说感受到了你的气场。相反你可能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别人已经识别了你的模式,同时已经悄悄地把你屏蔽和拉黑,这就意味着你已经在最初的十分之一秒,就已经给自己设下了重重障碍,而且你完全意识不到。
这种模式一旦固化起来,它就会形成我们人生巨大的负资产,关键在于这一笔负资产是有高额的利息,恰恰地在吞噬你整个的无形资产。所以如果在社会兴趣这一点上输掉了的话,你就输在了人生的起跑线上,父母在考虑孩子教育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
由于社会兴趣的不充分、不健全而导致的一种精神状况,我们也可以把它称为“精神乞丐”。或者说没有建立这样一个健康的人生不等式,让自己的给予大于自己的所得。
在职场上,我们经常会遇到这样的精神乞丐。他有好多症候,比如说领导不和我沟通,我就不和领导沟通;领导不认可我,我就不好好干;领导不鼓励我,我就不好好干;我不开心都是因为领导不会哄我;完不成任务都是别人的原因;做错事希望大家不要小题大作;不上进,抱怨公司氛围不好等等。这个症候的背后是因为精神乞丐的心智模式里头存在着一个不等式,就是他始终希望所得大于自己的给予。
父母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如果从一开始就有意识的让孩子建立这样一个不等式,那实际上是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工程。那就是建立一种确保他今后能有一个良好的气场,或者说是能够制造热辐射的、能够让人在一瞬间就能够感知到的好气场。至于他具有什么样的认知技能,倒是其次的。
反过来,他拥有了各种各样的认知技能,由于他缺乏这一点,他日后就会成为一个自带冷辐射的人。一个自动的将别人排斥在外、别人也会自动的将他排斥在外,时时处处被拉黑、被屏蔽而不自知的一个人。无论是对他的个人生活的幸福还是对他的事业将会产生持续的消耗和损害。
这是人生的基本功,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他的最重要的童子功。
尤其是在今天,我们大家都处在一个普遍的知识焦虑、认知焦虑的时候,我们很容易陷入到一种病急乱投医的状态。听到一个来自于哈佛和斯坦福的观念,听到某大师在怎么说,你就马上不分青红皂白地接受。把自己当人肉小白鼠,把自己的公司当小白鼠进行实验,甚至你都没有意识到你是在实验。最后的结果,就是你用你的生命的代价证明这个东西不可靠,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以前我们在《伯凡·日知录》里头讲到了一种现象,比如说有些公司它就是靠某种管理手段,某种激励方式成长起来的。他就认为这种方式、手段特别有效。但是,他浑然意识不到他今天的员工跟他以前的员工完全不是一类人了。有时候这人与人的差别,代与代之间的差别,大于人与猿,人与猴子的差别。
比如说我使劲地用钱来砸,激发你的创造力、工作的冲动,你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你的感受能力还没有变得完全迟钝,你就会意识到它不管用了。事实上,几代人之间对同一个东西的受体是不一样的。好一点的结果是不管用,坏一点的结果是它会起到你完全没有料想到的副作用。
不争论之所以是智慧,是因为不争论的人知道对同一个事物,对同一个世界,他对不同的人呈现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一个哲学家叫斯宾诺莎,他有一句名言叫,不要哭,不要笑,要理解。我们俗人面对一个事情要不哭,要不笑。当然,中间伴随着无数的争论。但是,真正要做的是要理解。
我们看见苍蝇总是在追着我们很讨厌的那些东西的时候,你显然不会去跟苍蝇争论,这样的东西你怎么会认为有价值呢?当然,反过来苍蝇其实它如果能说话的话,它也会来指责我们的。如果这样的话,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争论,不剩下别的了。所以,我们在跟客户打交道的时候有一条原则是,客户不一定是对的,但是与客户争论永远是错的。
我觉得明白受体这个概念起码有一个用处,就是可以在你的生活当中减少很多无谓的争论,无谓的纠结,无谓的冲突,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当你理解了争论冲突从何而来的时候,你要细心地去研究,去认知导致这种争论的那个背后的东西,那就是受体。所以,今天我们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企业,一定要花大部分的精力去研究受体。
成功的企业,成功的人是拥有丰富的对于受体的认知的人。
钝感力并不是一个心理学名词,这是日本作家渡边淳一自创的一个概念。他给出了钝感力的五大特征:第一是迅速忘却不快之事;第二是认定目标,即使失败仍然继续挑战;第三是坦然面对流言蜚语;第四是对嫉妒、讽刺常常怀感恩之心;第五是面对表扬不得寸进尺,不得意忘形。
钝感力并不是一个心理学名词,这是日本作家渡边淳一自创的一个概念。他给出了钝感力的五大特征:
第一是迅速忘却不快之事;
第二是认定目标,即使失败仍然继续挑战;
第三是坦然面对流言蜚语;
第四是对嫉妒、讽刺常常怀感恩之心;
第五是面对表扬不得寸进尺,不得意忘形。
一般我们遇到这种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有那么一点点没心没肺,有那么一点傻呵呵。但这样的人恰好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大智若愚。我们说不争论是智慧,痛点很高,笑点很低,这本身就是一种智慧。很多的文学作品里头都是在表达对这种品质的致敬。
不管是郭靖还是阿甘,还是许三多,他们都是钝感力很强的人,或者说, 他们对正面的东西,哪怕是很微小的那些正面的东西有一种受体;他们对负面的东西,哪怕是很强烈的那种负面刺激都没有受体。这样,他们就拥有了一种自以为聪明的人们特别缺乏的一种品质,那就是钝感力。
《伊索寓言》里头的小马过河就是说的这样一个问题, 当我们无视个体差异的时候,我们没办法对一句话、对一个显而易见的说的极其明确的判断形成一个共识。当小马过河的时候,松鼠告诉小马这条河太深了,过不去,你要下去就一定会被淹死的。一头公牛告诉小马,说这条河很浅很浅,一下子就过去了。小马听了它们两个的话,不知道到底该过还是不该过,它回来问它的妈妈,它的妈妈说,同样一句话要看是谁说的,松鼠它个头小,它当然觉得这条河是很深的,过这条河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公牛过这条河很简单,它会游泳,它的个头又高。所以你不能够光听别人怎么说,你自己要小心的去探索,不要贸然的下结论,也不要听风就是雨。当小马最后小心翼翼地过了那条河,它发现这条河既不是像松鼠说的那样深,也不是像水牛说的那么浅。
华为有一句话, “绝不在非战略性机会点上消耗战略性资源” 。企业也好,个人也好,都应该是这样。我之前讲过,自然界里面最猛的猛兽猛禽,它们平时都是病怏怏的,是因为它们太清楚要把精力消耗在哪些机会点上。这是区别卓越的人、优秀的人和普通的人的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意志力资源有限,你一定是引发了一个小的变化以后,这个小的变化像发酵一样,自内而外的,引发一场大变革,高人就是这样。而普通人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张旗鼓地改革,实际上是行不通的。
学这个东西,应该还是为己之学,不是卖弄,不是交易,而是真正要解决自己的问题,要明白哪些是真正有问题,要真正会提问题,然后在这个问题的基础之上,渴望有不同的帮你的人来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说我现在就是一个蓄水池,我也不要水干什么,我就不停地把水蓄在这个池子里面,这个东西对别的方面也许有用,但是对于学习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你的东西放在大脑里,当你没有办法把这个东西放在特定的框架的时候,它就会自动蒸发,或者它自己就消减了。
一个领导者就是能够制造场景的人,或者说,他能够将一个看上去不可改变的固化场景转变为一个全新的场景。有这种能力的人能够将客场变成主场,能够将被动变成主动。在众多的关于领导力的定义当中,我愿意加上一条:所谓领导力就是能够制造场景的能力。
真正有效的社会关系网络一定是带有个人化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绝对不是简单的、脱了水的信息与信息的交换。真正能够形成密切合作的沟通和交流一定是带有个人化色彩的。
王安石这个人的性格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独。他的行为方式可以形容为自给自足。他的一个很重要的娱乐就是钓鱼,钓鱼本身就是一个很独立,很自闭的活动。当他钓鱼钓饿了的时候,他也不动,他就直接把鱼食抓一把吃。他就是这么一个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人。难怪民间把他叫做拗相公。
据我观察,我们通常见到的这些动物当中,猪是最不合群的,是最独的动物。一群猪可以关在一个猪圈里头,但它们是不合作的。狗在一起互相的打闹、嬉戏,猪是不会的。猪在猪圈里头就两件事,有吃的来了,它就扑上去使劲地吃,这时候你用棍子打它,它浑然不顾;它吃饱了以后,就躺在那儿睡觉。猪与猪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我们经常说猪一样的队友,实际上猪是没办法形成一个团队的。
而且猪的行为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特点——跟你对着来。农村有一句话叫牵不动的猪。牛是可以牵的,猪你是不能牵的。你要是在前面牵它,它一定是爪子牢牢地抓住地面,就不跟你走,或者干脆往后面走。所以,小时候大人就告诉我们,不能牵猪,你要站在猪的后面,把绳子使劲地往后拉,它要跟你对着来嘛,所以就噌噌噌往前跑。你要让它向左拐弯的时候,就把它往右边拽,它就噌的一下往左边拐了。
正因为它有这种行为方式,所以它叫拗相公,用我们前面的话说,就是一个认死理,场景单一化的动物。猪的行为方式就是去场景化,或者场景的极端单一化。
说到这里,我就想到了毛主席年轻的时候对王安石的一段评语。在一封给友人的信里头,他说,王安石很厉害,他的文章“傲睨汉唐,可谓专门之学者也”,他是学有专攻的人。但是,最后变法失败的原因是“无通识”,他有识,但没通识。他“不周知社会之故”,社会的各种人情世故他知道一点,但他不周知。“而行不适之策”,也就是说他的行为是完全不适应场景,不通融的。用我们的话说,他最后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他是一个拗相公。
可以把权力分成三种。
强制性权力。没有二话可说,没商量的权力。比如拦路抢劫的人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的时候,这就是一种强制性权力。
交易性权力。你之所以服从我,是因为我能给你利益。
共识性权力。它不存在明显的服从和被服从关系,往往是大家共同服从于一个我们已经都意识到的共识。我听你的话,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下属,不是我有求于你,而是我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反过来也一样。
共识性权力的权力色彩已经很淡了,淡到我们可能感受不到。在形成共识的过程之中,彼此之间要充分地交流感受、交流想法。这个用哲学上的话说是,彼此之间能够形成一种叫视野融合的状态,我的视野和你的视野形成了某种融合,或者是重叠。比如说在网球双打、乒乓球双打当中,同一方的两个队员之间,就是一种视野融合的状态。我来干这个,不是你命令我干这个;我来接这个球,不是你命令我来接这个球,是我们俩都对这个局势有一个一致的判断,谁方便谁就来救这个球。
对孩子来说,当你不断地用标签化的词汇,用简单粗暴的词汇跟他交流的时候,他的感知敏感度就会降低,他对世界丰富的感知逐渐地就变成了非常简单的,甚至是黑白化的世界。
事实上,从一个小孩变成一个成年人,往往就是词汇量逐渐减少的过程。但是如果父母意识到丰富的词汇量是对应于丰富的感知,是对应于孩子跟这个世界的关系,那么父母就不会这么去粗暴地简化孩子的世界。孩子每增加一个词汇量,也就是意味着他的感知方式更精确,他对人、对事的态度也会更加的细致。
泼妇=不羞于发怒的女人
简化的方式带有非常粗暴的色彩。比如,有个很不好听的词“泼妇”,当我们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表面上它是个名词,但这个名词里头有明显的褒贬,甚至可以说它就是一句骂人的话。我们要面对这个世界,你经常使用这样的词汇的话,就意味着你跟世界的关系是一种极其粗暴的关系,要不是骂人,要不是被别人骂。
如果我们不使用这样的单一词汇,遇到了这样的人,你可以把她描述为一个“不羞于发怒的女人”。这句话能表明,你对世界的感知方式是丰富的,而且是平和的,你不用标签去感受世界。使用这种语言的人,你不可能认为他是一个粗暴的人。当这样的人面对一个场景、一个人、一个事的时候,他会调动他丰富的感知能力,来观察、思考、应对这个场景,而不是简单的权力思维或者是游戏思维。在游戏世界里头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权力关系。你不被干掉,你就会被对方干掉,你跟对方之间的关系就是消灭和被消灭的关系。然后你的生活的意义就是一个进度条、一个积分而已。
所以, 让孩子听到更多的词汇,让孩子的头脑当中储存更多的词汇,让这个世界以一种丰富多彩的面貌呈现在孩子的脑海里头,这是给孩子一个最重要的礼物。这样的孩子长大了,他跟人、跟世界的关系才可能是健康的、和谐的。反之,一个词汇量少的孩子,他跟世界、跟他人的关系很可能是不健康、不和谐、不正常的。
要么一切,要么没有
有一句话叫“心存怨气万事衰”,一个人什么气都可以有,但不要有怨气。为什么有怨气就万事都衰呢?我一直想找到一个理论来解释这个问题。有一个定律也许跟这个问题有关,这个定律叫 “全或无定律”,要么是一切,要么是什么都没有。它不是nothing和everything,它是all or none。
这个定律在很多的现象里都能够验证。比如医学里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哈佛大学有一个教授叫鲍迪奇,他在做青蛙心脏实验的时候发现,如果对青蛙心脏施加的刺激减弱到一定的程度,青蛙的心脏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而当刺激超过一定程度时,会引起一定的收缩;但是如果再继续增大刺激的强度,并不会引起更大的收缩。
我们以前讲到过灰度,这个现象看上去有点反灰度。所谓灰度理论是强调取值范围的宽广性,而全或无定律给我们展现的是一个取值范围非常小,类似于非黑即白的一种现象。比如,我们在吃药的时候就符合全或无定律。药物说明书都会告诉你吃药的剂量,如果这个药物本身是有效的,在单位时间里达到一定的剂量就会有效,而没有达到剂量就无效。医生告诉你吃五片药,你只吃了一片药,会不会达到了20%的效果呢?不会,它就是零;只有达到了五片,它才会起作用。
“全或无”的启示
你不知道成功需要哪些要素,但是你全心全意、尽可能地发挥能量的时候,你就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具备了这些要素。也就是说, 当你总觉得自己不够的时候,就有可能把事情做够;而当你觉得你已经够了的时候,一定还有好多事情你是没有做的。这就是全或无定律给我们的一个启示。
公司不管是在创业阶段,还是成熟阶段的变革,都面临着一个全或无的挑战。当我们把注意力专注于我哪儿做得不够的时候,你就可能把这个事情最终做成。我们打开一个密码箱的时候,假如这个密码有五个数字,四个数字我们都知道了,只有一个不知道,我们是打不开这个箱子的。不会因为你做对了80%,这个箱子会打开80%。你要关注的是哪个做错了,而不是我哪个做对了。这就是一个全或无定律。
明白了全或无定律以后,我们身上的怨气就会减少很多,它让我们关注我们哪儿做得不够,而不是我已经做了很多很多。做了很多永远是不够的,因为在我们面前横亘着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定律,叫“全或无定律”。
在用人的事情上,应该更多的采取非连续性思维。它是说CEO要把40%的时间用于找人,否则会用100%的时间去收拾烂摊子。在你雇不对人的情况下,一切的努力都可能是一个看似有进度条,但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状态。
前摄行为=操之在我=超常的主动性
我们可能都读过那本《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七大习惯当中的第一大习惯,可以说是根本性的习惯,就是“操之在我”。这个词听起来也很抽象,有些同学可能就没有太多的感觉。
操之在我到底什么意思?这个词在英文当中叫proactive,我习惯于把它翻译成超常的主动性。
为什么要前面加个“超常”呢?就是一般的主动性还不够,它必须是具有让人耳目一新、让人诧异,但是又的的确确是一种真正的主动性的状态和行为。心理学上把这种行为称为前摄行为,Proactive Behavior。
什么叫主动?是在你面对的场景尚未发生之前,你已经定好了行动的准则。你的行为不是对眼前的事态作出了一个反应,而是不管事态是什么,你都有的一种反应。这种反应也可以说是一种面对千变万化中的一定之规的反应。乔厂长之所以能在别人给他难堪的场景当中获得主动性,就在于他是一种前摄行为。
前摄行为的通常定义就是:那个行为在一个事态下反过来控制局面,而不是被局面所牵制。
《遥远的救世主》这本小说里头的主人公丁元英,他的对手因为对他的误解到处寻找他,终于找到了他隐居的地方,敲开他的门。丁元英一打开门,这个人把枪就顶在他的脑门上。
大家可以想象一般人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子,而丁元英给出的也是一种前摄反应,或者叫前摄行为。他非常淡定的,好像这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手里头拿着茶杯,面带微笑的对这个人说“请进”。然后走进屋子,他拿起茶壶说“你喝茶吗?”用枪抵着他脑门的这个人立即就蒙了。
当丁元英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再跟他说了几句话的时候,这个人干脆就把枪放在茶几上了。他为什么会这样?他觉得自己的威胁对眼前的这个人不起作用,所以他就自动的放弃了。
我们想象,当一个人进门就用枪顶着你的脑门的时候,你把他的枪夺过来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而且,随时可能发生意外。但是,丁元英用那么一个四两拨千斤的反应解除了他的武装。这种行为也可以叫前摄行为,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一种超常主动性的行为,是一种操之在我的行为。
真正能改变一个场景,一个格局,一个事态的不是权力,而是影响力。或者说,是一种在游戏尚未开始之前,已经确立的在这个游戏的规则之上的一个高维的游戏规则。找到了场景就找到了游戏规则,找到了游戏规则,一种新的局面就会出现。
一方面我们要有人生的基本功,建立社会兴趣,做一个散发温暖的人,但同时散发温暖是要有实力的,做一个善良的人是要有一个防御系统的。这种思维就不是零和思维,不是二选一(要不做一个善良而懦弱的人,要不做一个邪恶而强悍的人),就要做一个强悍而善良的人。
“人生就像心电图,一帆风顺的时候你就挂了。”
对生命有一个经典的定义,叫“远离平衡态的平衡态”,或者“远离均衡态的均衡态”。大家看心电图的时候就能明白:心电图看上去很乱,没什么规律,但在医生眼里,那是一种结构性的无序,或者叫结构性的混沌。这种结构性的混沌里,透露出来的就是生命的活力。
有个学医的朋友告诉我一句话:人生就像心电图,一帆风顺的时候你就挂了。我们看电影电视的时候,常常看到这样的镜头:抢救的时候,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就意味着这场抢救结束了。
下王东岳先生的《物演通论》。进化不仅表现在生物界、无机界,也表现在人类社会。越是简单的东西,它的稳定性就越强;越是复杂的东西,它的稳定性就越弱。
比如,一块石头生命的稳定性就远远大于任何一个生命,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的生命周期。石头太单一了,也就特别稳定。越是高级的动物,越是高级的物种,它的内部复杂性就越强、精密度就越高,而精密度越高的东西脆弱性就越强。我们摔一块石头是摔不坏的,但是把手机往地上摔的时候它就很容易摔坏,这就是高级的和低级的差别。这种“越来越先进的过程=越来越脆弱的过程”的现象,就是王东岳先生的递弱代偿原理。
从这个意义上,虽然人类是万物之灵,但我们比那些单细胞动物要脆弱的多。如果真发生巨大环境变化,那么生物等级上越低的动物越容易存活。但我们作为一个高级生物不能为了存在的长久性而牺牲我们的生物等级。
开个玩笑,一个物种要想留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把它做成标本:它在等级上已经降到非生命形态的时候,它一直就停在那儿了。还有我们人类发明的东西,比如技术、产品,这些通通已经被套上了一个进化和创新的红舞鞋,停下来就是死亡。你要不死亡,就要不断地变复杂变精密,而越复杂越精密,也就意味着你越脆弱。这就是物种的命运,也是一个产品的命运。
比如生产手机,就有可能随时被人给替代,但如果去生产菜刀,被替代的可能性就很小,因为一千年后人们可能还会用菜刀。但不能因为一个产业不稳定,一个行业的风险大,就都退回去做那些产品生命周期特别长,科技含量、创新水平不那么强的那些产品。任何一个生态位都被物种所占据,一旦退回去,直接面对的问题就是激烈的竞争。
而我们对竞争的定义很清晰,就是生态位重叠。在重叠过程当中,你随时可能被替代。
够是永远不够的
拜客户教的亚马逊公司为了给客户提供超值和超预期的服务,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这些表面上好像是白做的事情使它在既有的业务之外形成了自己的新业务板块。我们可以预见,亚马逊现有的核心业务的比重在它的整体业务中将越来越小,这是一种不是转型的转型。
专注于眼前事情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做面向未来的事情,亚马逊以它的独特的方式解决了月亮和六便士的问题:六便士是它的核心业务,钱很少,在它把六便士的业务做到极致的时候,逐渐的在接近月亮。所以,我们把亚马逊的这样一种经营方式称为“同心圆思维”。
查尔斯·汉迪引用过英国的一句谚语:够是永远不够的(Necessary,is not sufficient) 。你在英国买一打面包,不是给你12个,是给你14个。当别人说要买一打面包的时候,你给别人12个是不够的。
在生活当中有的人做事总是左右逢源,他为什么左右逢源?因为他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永远不只是在做一件事情。他无意当中在遵循了“够是永远不够的”原则,超出够的那一部分就是他以后做事情左右逢源的真正的原因。
如果干、硬、冷、不透明,是石头的特点,那么它的反面就是湿润、柔软、温暖和透明。
儒家有一个十六字箴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允就是公允、公正的,执着它的中间,不要偏离,始终要抓住那个最恰当的点,就是河南人说的那个“中”。在儒家文化当中,极端是一种最糟糕的价值,所谓君子就是”允执厥中”的人。
那在干和湿之间、硬和软之间、冷和温之间、透明和不透明之间有一个中的状态,那个中的状态就是玉。
孔子有一句话叫君子不器。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君子又不固着于某一个固定的外形。他今天是这样,明天可能是那样。
君子的特点就是要不刻意的强化某种东西,总是要在自己的思维和行动里拥有一种必要的张力。只有保持这种张力,你才能够做到真正的中庸。
学新闻的朋友都听过那个故事,傻记者的故事,总编让一个记者去采访一场婚礼,结果那个记者过了一个多小时灰溜溜回来了,说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他说那场婚礼没办成,所以我就回来了。这个总编就拍桌子,没办成更值得采访。这个记者之所以傻,就是因为他执象而求,所以咫尺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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